Saturday, March 13, 2010

生于斯,长于斯

台湾,是一个盛产娱乐节目的地方,每周都有无数的所谓“通告艺人”上着台湾大大小小,各式各样的综艺节目,谈论着各式各样的话题。所谓言多必失,总会有各式各样的言论伤了广大人民的脆弱心理。若是艺人们将到内地来工作说成是出国,或是将台湾以一个“国家”来称呼的话,或是认为自己是台湾人不是中国人,就像是踩着猫尾巴似的,轻则“你是不是中国人?”,重则操起别人的祖宗十八代。若要是像吴宗宪那样,说“台湾省”,或是说类似“两岸都是一家人”这样的话语,许多人又会乐的鼻子冒泡,用力顶,友情顶,使劲顶,顶的是天昏地暗。殊不知,吴宗宪的另外一句常说的话是“中华民国台湾省”,人说的一家人,可不是“共和国”的一家人。
在这六十多年以来,台湾民众中,对大陆最有感情的,要说是当初与蒋介石一起去台湾的那些官兵们,特别是那些老兵。远离故土,抛妻弃子,漂泊在异乡,饱含着对故土的思念,和对团圆的渴望。若是能活到八九十年代,还能赶的上当时的回乡探亲,看一看当年窈窕而今已两鬓霜白的结发妻子,看一看数十年未曾见面的亲生骨肉,看一看已老态龙钟,两眼昏花却依然记得你的小名的老母,看一看儿时的大槐树,小溪流。当年的影像资料上,一群群老人手拿发黄的黑白照片,站在机场码头翘首期盼,抱头痛哭,泣不成声,声声抽泣中,包含着是多少百年中国家庭民族的血泪。蔡康永描绘着这些老兵当年看《四郎探母》的情景,老兵们总是眼泪哗哗的。在他们的心中,故乡,是海峡的这一端,台湾,只不过是安身之所,漂泊之地,可就是在这小小岛屿之上,度过了自己的下半生,永远也无法回到自己的故乡。
由于蒋介石带着大量的部队到了台湾,也就衍生出一种新的文化-眷村文化。简单的来说,这眷村就类似于大陆的军队大院,是那些到了台湾的士兵杂居的地方。王伟忠,就是在这种文化下生长出来的一个典型代表。这两年,由于台湾的发展,眷村都已经不复存在了。王伟忠做这样的一个工作,希望将这种文化记录下来,比如在北京,上海演过的舞台剧《宝岛一村》。在眷村长大的孩子,文化是多元的,左边邻居是山东人,右边的是四川人,前边的是湖北人,屋后的是东北人,这是一个多地域文化融合的小社区。在这样的环境之下成长起来的孩子,是无法建立起所谓的故土情怀。你有的,要么是“本省”的台湾文化,要么是“外省”的多元文化。可能受其父辈影响,对海峡的那一端,还有那么一点点模糊的概念。所谓海峡的那一端,那一片土地上的长江黄河,对于在这种环境成长起来的孩子,只是书本上的概念,或是国民党“反攻大陆”的口号,只是漂浮不定的所谓“故土”。对于他们来说,台湾更真实。
对于更为年轻的台湾人来讲,特别是在两蒋后期,逐渐开放了党禁报禁,台湾走上民主化道路,经济腾飞,成为“四小龙”以后,台湾越来越追求所谓的“台湾精神”,追求自己的本土化的概念,不再追求所谓的“中华正统”,也不是作为大陆的一个附属品而出现。台湾,就是台湾,它有着自己的文化,就像上海的海派文化,北京的京味儿一样。这种环境成长出来的台湾民众,认同了台湾文化,接受了台湾文化,捍卫台湾文化,虽然他们知道自己的籍贯,可这并不代表什么,血缘关系并不能阻碍他们对脚下土地的热爱。美国是一个几乎无根的国家,可是那些美国公民们会说美国不是他们的祖国吗?他们生于斯,长于斯,是这里的水土养育了他们,是这里的文化熏陶了他们。国家是一个狭隘的观念,文化才是博大的范畴。相比与大陆,台湾是继承中华文化最好的一个地方,即使这与当年蒋介石的政治目的有关。要说起数典忘祖,欺师灭族,没有谁比的上我们,我们倒好意思,舔着脸问“你是不是中国人?”。我们将炎帝的墓砸开的时候,我们将成吨的古籍善本烧掉的时候,怎么不问自己这个问题?一个人要是从出生起就在一个地方上学习生活,然后却要叫他向另外一个遥远的地方表忠心,你不觉的这样很奇怪吗?
内地的很多人会说“台湾人看不起大陆”,试问这些SB们,你们就看的起印度,看的起非洲的一些国家吗?己所不欲,勿施于人,就凭着三代之内的血缘关系,人家就要无条件的看的起你?你有什么东西值得让人家看的起?国家终究是狭隘的,渺小的,文化才是长久的,不想如何寻求文化上的共同点和归属感,却滥用爱国主义和民族主义,换了谁都不愿回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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